19拍喜（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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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喜

回家过年前，我哥打电话告诉我今年除夕千万别当「背爷」。

「太爷太奶死前都没见过咱俩，谁知道晚上喊过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那红包你可千万别收！」

他在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却不知道早在一周前我就收到了爸转的红包。

收到红包：【祖孙团圆，万事亨通！】

爸：【今年大林不回家，轮到你背太爷太奶回家团圆了。】

1

「耗子，你知道啥叫背爷吗？」

从小长起来的玩伴比去年瘦了一大圈，颧骨耷拉着的二两垂下的肉都垫不平凹陷的眼窝。

「背爷？」林浩脸色僵硬一瞬，随即变得严肃起来，「谁告诉你这个的？这个你别乱问，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回头让你哥......等等！林子！你哥今年不回来吗？」

我点点头，看他脸色「唰」地一下变得苍白，我不由得有些奇怪：「我哥今年加班不回来，前天我还在学校收拾东西的时候告诉我什么『背爷』不『背爷』的事儿......」

「打住打住！」林浩慌不择地打断我的话，连忙用手捂住我的嘴，「别说了！这些话可别乱说！」

粗糙的手贴上我的脸瞬间，一股机油味儿直冲我的鼻腔，激得我喉咙发痒，直想咳嗽。

「你听兄弟一声劝，千万别当家里的『背爷』！」

林浩贴过来，粗糙的手指牢牢地箍住我的嘴，声音沙哑得发抖，像是在害怕什么东西听见似的，又小又细：「别乱收红包，也别乱答应事儿。实在不行就走，离开这儿千万别回来！」

我心慌地胡乱点头，没敢把之前的事儿告诉他。

早在回家的前一周，我就已经收下了我爸转我的微信红包。

【收到红包】

爸：【今年大林不回家，轮到你背太爷太奶回家团圆了。】

2

乡下没什么娱乐活动，就着火炉子的热气简单地吃了碗饺子，我就裹着衣服倒床上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日，我被一阵嘈杂声吵起来。

「喜事将近！喜事将近啊老嫂子！」

「啪啪啪——」

「拍喜拍喜！万事大喜啊！」

「啪啪——」

男女老少的笑声夹着棍棒敲打肉体的声音从隔壁传来，我正想出门去瞧两眼，就被我妈扯住胳膊给拦下来。

「醒了？吃碗饺子我带你去给太爷太奶上个坟。昨儿梦见他们了，说是想你们了，大林今年不回来，你总得去一趟看看两人。」

我点头应下：「对了妈，隔壁这是在干啥？声这么大。」

「拍喜呢，说不准明年就能怀个大胖小子。好事儿。」

她揩揩眼眶，随口补了句：「两年了也没听见动静，估计老婶子也着急了。」

我怕她下一句戳我心窝子，连忙推搡赶她去吃饭，好赶在太阳高起前去坟地烧香纸。

等到了荒地，早晨的水汽还未晒透，零散在坟前的几棵瘦弱的槐树还挂着白霜。

我哈了口气站在原地跺了跺脚，一边搓手取暖，一边好奇地看着我妈铺在地上转成一朵花状的黄纸。

火星明明暗暗地闪烁几下，洋洋洒洒的黄表纸就跟得了势的黄粉蝶，沾着缭绕的火纷纷扬扬地转着圈飞上了天。

眨眼间又化作黑灰，像是阴间飘过来的一阵黑雨，落在我妈头上，我的肩上，又贴上我的脸。

她毫不在意地上挂着要融不融白霜的杂草，屈膝地跪在地上，一边拨拉黄纸一边念念有词。

「又要过年了，今年大林忙回不来，小林来给您两位老人家背个团圆饭。」

「愣着干啥！」我妈拧过身扯扯我的衣服，「还不跪下来给你太爷太奶磕个响头认认人。」

「今年烧的纸旺，是你太爷太奶看见你高兴哩！」

顺着她的力道，我直愣愣地跪在地上，目光正对上石碑上掉了颜色的黑白遗像照。

照片上黑洞洞的眼好似深渊爬上来的恶鬼，贪婪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好似我一闭眼就会将我囫囵地吞下。

刹那间，我只觉得磕得膝盖发麻，后背顿时浮起层冷汗。

一瞬间，心如擂鼓。

3

等我恍惚地起身回家时，正巧碰见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隔壁家「拍喜」的媳妇儿。

她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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