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蚂蟥猪（1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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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蟥猪

我们村有个习俗，家里有几个女人就养几头母猪。

但我们村出名，并不是因为养猪，而是因为养蚂蟥。

每年蚂蟥交配欲最强的几天，村里人都会把自家母猪赶进蚂蟥田里待上几夜。

一百二十天后，母猪便会产下一窝黑乎乎的肉团。

村里人叫它「蚂蟥猪」。

据说，这「蚂蟥猪」男人吃了，延年益寿不说，至老都雄风不倒。

1

每年的霜降，是村里母猪生产的日子，也是我们村的蚂蟥节。

霜降前，村里的男人们将猪赶到自家的蚂蟥田里，一直待到霜降。

到霜降这一天，男人们抡圆了鞭子抽浑身吸满蚂蟥的猪，猪哀嚎着，在蚂蟥田里上蹿下跳，从身上抖落吸满血的蚂蟥。

数不清的药材商人从四面八方赶来我们村，来收购养了一年的肥美蚂蟥。

除了高品质的蚂蟥，吸引他们的还有传说中的蚂蟥猪。

这是村里最忙的日子，除了收获蚂蟥，还要烤制一头头刚刚出生的蚂蟥乳猪进行现场拍卖。

而在这之前村里的男人们还要先抓一头成年的蚂蟥猪祭祀蚂蟥神。

用来祭祀的蚂蟥猪要挑最大、最肥、身上蚂蟥最多的猪。

村里的刘大厨一早就准备好炭火、调料，只等男人们送来祭品，便架在火红的桃木炭上烤，然后当众分割拍卖。

据说，这蚂蟥猪，男人吃了，延年益寿不说，至老都雄风不倒。

所以每一块肉的起拍价都是一万。

2

「那头，对，就是那头，那头最大！」

「那是老崔家的猪！」

我爸和老村长挥着鞭子对一头浑身黑乎乎的大肥猪围追堵截，那头猪发出一声哀鸣，径直奔向我，却被我爸用绳子套住脖子，绊倒在地。

脑门上用红颜料写的「崔」字正对着我。

紧接着，我爸端起一盆子热油泼在黑猪身上，黑猪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一身黑皮应声而落，露出白嫩的身子，浑身的肉慢慢沁出血珠子，许是因为疼痛，猪颤抖不已。

老村长拎着猪皮一抖，落下无数条被热油烫得卷曲的蚂蟥，肥嘟嘟，黑中泛红。

男人们一拥而上，捡起地上半熟的蚂蟥吃了起来。

黑红的浆子很快染了一嘴。

「快，绑好，抬上去！」

几个叔伯拼命咽着口水，用铁丝将奄奄一息的脱皮猪四肢绑在手臂粗的木棍子上，抬起来，架在燃得通红的炭火上。

众人欢呼声一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好像看到猪的眼睫毛上挂着一滴泪珠，样子很是眼熟。

3

「诸位，这便是今年的祭品，出自下任村长候选人老崔家。」

村长指向了我爸，我爸自豪地一笑，冲众人挥手。

炭火上的猪眼睛慢慢变红，盯着我爸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嘴里吐着血沫，血沫里隐隐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老崔，快！把猪嘴扎上！」村长喊了一声。

我爸将半张的猪嘴用力合上，拿了麻绳紧紧缠了七八圈。

村里的男人跟受邀请进村的药材商人都如鸡圈里的鸡一样伸长了脖子，鼻翼张合，眼睛里都是兴奋的光芒，一个个不停地咽口水。

随着火越烧越旺，猪嘴里的血沫越来越多，猪受不了高温，剧烈挣扎，猪肚子如同波浪起伏，有什么东西争前恐后往猪肉里钻，剧烈的疼痛让猪生生挣开了嘴上的麻绳，「哇」吐出一大团黑红相间的东西，那团东西纠缠着，蠕动着，「吧嗒」掉进火堆里，发出「滋」一声长鸣。

肉香味扑鼻而来。

我爸拼命咽着口水，用长竹筷将那团东西扒开，那是一团涌动着的大蚂蟥，遇到炭火，几秒钟时间便被烤干，无数的村民围上来，拿了长长的筷子去夹炭火里的蚂蟥吃。

「真香！」

「三爷爷，快来吃一口，吃完，今晚便能雄风再起了。」

「你小子！胡说什么呢？香，还真香，还别说，这蚂蟥真有猪肉味。」

我爸近水楼台，抓了五六根，往嘴里塞，吃得口水横流。

4

突然，一声凄厉喊叫传来。

「啊，天啊，玲玲啊，我的玲玲啊！你们这些天杀的！」

我妈捧着大着肚子颤巍巍指着炭火架子上的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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